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博物館不僅是學校的補充教育
數據顯示,2016年,全國登記注冊的博物館已接近5000家。近年來,作為社會教育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越來越多的博物館與學校牽手,共同為學生打造立體化的教育網絡。與此同時,如何充分認識博物館的教育功能,如何構建常态化的館校合作機制,都考驗着博物館、學校以及教育行政部門三方的智慧。
館校合作豐富多彩
在北京市教委社會大課堂管理辦公室主任高付元看來,博物館有其特有的館藏和情景優勢,可以為學生提供更加生動活潑的教育,這是學校教育無法比拟的。博物館與學校開展了多種形式的館校合作項目,吸引學生“走進來”。
在國家博物館,史家小學每個星期都會組織學生學習博物館綜合課程,在動手實踐中感受中華傳統文化的魅力;在上海,上海科技館及其分館自然博物館與全市127所中小學簽訂了館校合作共建協議,進行“館本課程”的開發;在山東博物館,100多所學校的500多支隊伍以各種形式進行環球自然日活動的展示;在四川,由各界專家學者和教育名師組成的“草堂一課”将博物館文化資源和學校課本知識有機融合,以激發孩子的學習興趣;在陝西曆史博物館,除了已經形成的“藏在博物館裡的古代發明”等三大主題系列課程之外,陝曆博還根據年度教育主題在傳統節日和節氣舉辦專場教育活動,為廣大青少年帶來了一場别開生面的教育活動。
史家小學博物館綜合課程在國家博物館進行
在“引進來”的同時,博物館主動走進校園,策劃制作青少年喜聞樂見的專題展覽。北京天文館的天文科普宣傳車如今已經開進了近百所學校,科普工作者用趣味的講解和形式多樣的互動讓學生近距離感受到了天文知識的魅力;湖南“移動博物館”教育項目于2015年正式啟動,在展開後淨展示面積約35平方米的車廂内,學生們變身考古學家,逐一完成“考古現場發掘”“文物修複保護”等各類體驗活動。
博物館不應僅是補充教育
2015年3月20日,我國博物館行業第一個全國性法規文件《博物館條例》正式施行,對博物館的三大目的做了序次調整,教育目的被提至首位。《條例》還明确規定,地方教育行政部門應當鼓勵學校結合課程設置和教學計劃,組織學生到博物館開展學習實踐活動。博物館應當對學校開展各類相關教育教學活動提供支持和幫助。
複旦大學文物與博物館學系副教授鄭奕認為,教育功能不僅是博物館對社會的責任,而且是首要任務。《博物館條例》在頂層設計層面為館校合作定了基調,有助于推動館校合作常态化、制度化。
那麼,如何給博物館的教育功能定位?博物館教育與學校教育的關系是什麼?
國家博物館社會教育宣傳部主任黃琛認為,學校教育和博物館教育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體系,博物館教育并非是學校教育的補充,而應當是學校教育的第二課堂。博物館教學就是要通過學校課堂難以實現的實物教學、情景教學和體驗互動等方式,幫助學生深入了解與博物館資源相關的主題内容,然後通過溝通與诠釋為學生營造在博物館進行探究式學習的環境。因此,隻有學校教育、家庭教育和社會教育,串接成鍊,形成合力,才能使青少年教育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國外一些專家看來,未來的教育時代将會以自我引導、體驗式和分布式學習為特征,緻力于培養學生的批判思維、信息分析綜合能力、團隊合作等技能,而博物館教育可以在其中發揮關鍵作用,将成為未來教育的主流模式,而不再隻是補充角色。
此外,做好館校合作,還需要博物館和學校雙方重視合作的可持續性,構建長效合作機制。一些地方合作形式單一,僅把博物館作為學校春秋遊的活動地點,局限于走馬觀花式的參觀,缺乏系統性的活動設計,并不能達到合作預期。
館校合作不能隻局限于師生在博物館内的參觀學習階段。博物館應對學校老師進行專業化培訓,重視教師能力的提升,幫助教師熟悉博物館教育資源,了解博物館探究性學習的理念和做法,将參觀前、參觀中、參觀後三個階段的教育活動統一規劃與實施,形成完整的鍊條。
美國博物館與學校如何互動?
據美國博物館聯盟統計,全美博物館每年在教育活動上的花費高達20億美元。無論是中小學還是大學階段,美國博物館與學校教育都已形成密不可分的融合互動關系。“學校博物館”和“博物館學校”并存的奇異現象,折射出美國博物館和學校教育之間水乳交融的關系。
早在1975年,全美已有約90%的博物館提供學校教育活動。而近年來,大學博物館更是逐漸向公衆開放。以哈佛大學為例,這所世界頂尖的大學擁有3所藝術類、5所科學文化類和6所其他類别的博物館。龐大的博物館群已成為哈佛大學的有機組成部分,不僅為教學提供了充分支持,也将大學的教育功能及影響力向全社會輻射。
除了以提供資源、服務等方式介入學校教育外,有的博物館還直接辦學。例如,波士頓美術館屬下的藝術學院,與該美術館同時成立,現與塔夫茨大學合作,辦有本科、研究生教育。一些博物館還與地方學區及其他社會力量合作,參與中小學辦學,如佛羅裡達州的邁阿密兒童博物館的特許學校等。
迎進來+走出去
美國的博物館普遍設立了教育部門,專注于挖掘博物館的教育功能,包括更好地實現博物館與學校教育之間的對接。
在美國,博物館教育已成為一個專業化的職業類别。許多大學設有“博物館教育”學位,大學與博物館合作,為全美博物館培養得力的專業人才。這些博物館教育專才不僅要将學生和其他受衆“迎進來”,還要負責讓教育内容“走出去”,從多種渠道實現博物館資源在學校和其他社區的“落地”。
博物館以“迎進來”的形式與學校教育對接,包括接待和指導學校團體參觀、館内課程、夏令營等多種方式,向兒童青少年提供了豐富的學習課程,學生在專家的引領下,近距離觀察和學習欣賞藝術精品。而與“迎進來”相對應的是,“走出去”的形式也很多樣。由集裝箱車或卡車改造的“移動博物館”或“旅行小組”等方式被不少博物館采納。這些“移動博物館”裝載展品或教材教具,由博物館教育人員開到學校,為學校提供上門課程。
當前行動+未來構建
在博物館事業快速發展的同時,美國博物館界對更深層次地影響教育過程、參與構建教育的未來表現出愈發深厚的興趣。學校教育和社區學習的界限,已有日益模糊的趨向;博物館與學校教育的結合,也日趨緊密。
在紐約、芝加哥、匹茲堡等城市運行的蜂巢學習網絡(Hive learning Networks)非常引人注目。“蜂巢”由博物館、圖書館、學校和非營利創業機構及包括教育者、設計師、創客等在内的個體組成,在有資金和雇員支持的前提下,這些力量一起為年輕人創造超越傳統教室的、開放式的學習機會。
新技術的發展,也為博物館發揮自身優勢、增大對學校教育的影響提供了新的可能。很多博物館通過互聯網為教師輸送教學資源,設計線上課程,對教學過程産生了更深入的影響。
調查顯示,在教育活動類型上,我國博物館目前還是主要以課程講座、單次教育類的活動為主,隻有少數博物館與學校之間建立了相對深度的合作關系,能夠開展比較成體系的博物館課程。博物館青少年教育專職從業人員數量短缺,能力亟待提高,全社會對博物館青少年教育工作重要性的認識也有待進一步提升。如何為青少年開展優質教育,仍然需要中國博物館廣泛吸取經驗,強化自身教育職能,依托客觀條件建立完善的教育體系,從而達到理想的效果。
轉載自中國教育新聞網,有删改
原标題為《博物館和學校之間如何“拆牆”》